【伐桂书院·王战强作品·走近石溪③】皇帽山

皇帽山位于石溪与湖南白石村的交界处。山上有一块酷似帽子的巨石,传说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去寻找张良路过此地时,头上帽子被风吹落在地,瞬间凝帽为石。后来人们称此石为皇帽石,此山为皇帽山。

▲皇帽山正面图

张良字子房,是助汉高祖刘邦夺取天下,建立西汉王朝的功臣之一。刘邦对张良也是格外的器重,无论是在夺取政权之前,还是得天下之后,很多重大的事情,刘邦都是问计于张良之后才实施的。也可以说是到了言听计从的状态。

张良助汉王夺得天下后,他认为志愿已足,便决意隐退。遂学导引吐纳之术,不甚食谷,并且闭门不出,谢绝交游。

他说:“我家累世相韩,韩为秦灭,故不惜重金,替韩复仇。今暴秦已亡,汉室崛兴,我但靠着三寸舌,为帝王师,自问也应知足,愿从此不问世事,得从赤松子游,方足了我一生!”

也许,此话并非他的本意。因为他知道王者大多可以与之同患难,却不能与之共富贵。而且,汉王本性多疑,稍有疏忽,便枉送性命。所以,选择了避谷这一个巧妙的退隐之法。

当然,他的隐退是得到了汉王的允许的。汉王同意他可以不上朝,但是,朝中有事,还得入朝相商。

隐退之后汉王先后两次问计于张良,一是从洛阳迁都到长安,从国家的长远利益来看,长安在关中,金城千里,天府之国,攻守兼备。刘邦十分赞成。二是韩信被迫造反,他心知肚明,而且与韩信私交很深,但韩信毕竟是造反,破坏了国家统一安定,如不捕杀会给老百姓再次带来灾难,他不得不向刘邦旗帜鲜明表明态度:“韩信该死,罪不容诛”。

为废立太子的事情,一度搞得朝廷上下不安。吕后为保全儿子的太子位,让其亲兄建成侯吕释之,问计于张良。张良教他不惜一切代价请来四皓,辅佐太子,就不会有废立之事了。

此四人个个是岩栖谷隐,皓首庞眉。一叫做东园公,一叫做夏黄公,一叫做绮里季,一叫做用音禄里先生。向来蛰居商山,号为商山四皓。但是这有违高祖的本意,高祖是要改立戚姬的儿子如意为太子的。如果高祖知道这些事情,对他必然不利。但是,他为了国家的大局着想,又不得不这么做。

这些事情让张良觉得,要真正的远离朝政,免去这些纠缠,乐得清闲,只有隐居。

高祖见左劝右劝也劝不住,便只得由他去。

▲皇帽山侧面图

子房是韩国人,他本来是选择去他的老家的,因为他对他的家乡有着深厚的感情。但是最后他还是来了鱼米之乡的张师山。

他觉得,一则既然是隐退,那就要彻底的和朝廷脱离关系,去老家,众所周知,搞得不好还是要被朝廷的事情纠缠上。二则这个时候他有点想念他的恩师了,他事业的成功,没有当年恩师传授的兵法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,而这么多年,他对恩师无以为报,现在应该去陪伴他的老年。据说,恩师黄赤松子就是在张师山修行。并且,也可以去向恩师学学修养生息之法,调养一下自己的身体。

于是,他安顿好家眷,星夜兼程,来到了张师山。

▲皇帽山全景图

登上张师山顶,放眼四望,只见山清水秀,景色迷人,堪比世外桃园,人间仙境,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,难怪恩师要选择在这里修炼造化,安度晚年了。

对于张子房的到来,黄石公一点也不意外。他知道张良其人,必定有如此的选择。只是不知道他还会来到张师山,与他相伴。

师徒相见,自然一番长谈,也不竟忆起当年的情景。

当年。张良刺秦失败后,隐姓埋名躲避在下邳。一日,他在下邳桥上悠闲地漫步,有一老者,穿着粗布的衣服,走到张良面前,故意把鞋掉到桥下,转过头对张良说:“年轻人,下去拾鞋!”张良很奇怪,有受辱之感,想打他一顿。因为发现他一个老者,才强忍着没有发作,到下面去拾鞋,老人又让帮他穿上,张良便跪在地上帮他穿上鞋。老者伸出脚穿上鞋子,笑着离开。张良非常奇怪。老者走了一里左右,又回来,说:“年轻人值得教育。五天以后黎明时,在这里等我。”张良觉得很奇怪,又有些好奇,长跪着对其说:“行。”五天后黎明,张良去了。老者已经先到了,生气地说道:“和老人约会,还晚来,为什么?走吧,五天后要早点来见。”五天以后,鸡叫时就去。老者又早来了,又生气地说道:“又晚到,怎么回事?走吧,五天后一定要早来。”五天以后,张良半夜就去了。过了一会儿,老者也来了,笑道:“应该这样。”拿出一本书,说:“读它就能给王者当老师。十年后崛起。十三年后,年轻人再来见我,济北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。”说后便离开消失了。这本书就是《太公兵法》。就是这本书成就了张良的军事天才。

哪知下邳一别数年,再次重逢在张师山。自此之后,师徒二人修仙养道,相伴为生,日子倒也清静。

一日,师徒二人早起正准备去山间修炼,出得门来,只见整个山间一片云雾,尉为壮观,不禁感叹。

黄石公问子房,你看这张师山是不是神仙的境地?

张良也感叹:是哦,你看这云雾,有时候汹涌澎湃,有时候静如止水。有时候,它们弥漫在山的半腰,只让露出半截山峰,好似一望无际的大海中,漂浮着一叶叶小舟,或者是一个个小岛。有时候它铺天盖地而来,把整个大山都拥入它的怀中。有时候,它又象一条飘带,只缠绕在某一座山峰上,就象仙女头上围着一条丝巾。当你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时,云雾就与你亲昵着,你就可以感受到他的丝丝柔情,你就可以闻到它芬芳的气息。

黄石公说,其实这山中美景岂止是这雾,还有春天的杜鹃,漫山遍野,秋天的红叶,火红的一片。还有随处可见的山栗子,美味可口的猕猴桃等等野山果。

良又说,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兵家要地。它西望洞庭湖,背靠幕阜山。是南北相通的要道。而且此山易守难攻。

黄石公笑道,看来你还是凡心未了。三句话不离本行,又说起你的兵家之事来了。

张良无语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,他们一起修炼,一起在林间漫步,一起享受这大自然的美好。有时候也会谈谈世间之事。

话说高祖自张良走之后,有时候不免也有些思念。想想自下邳起兵,到汉朝的建立,不知经历了多少的生死风险。曾经一起生死相交患难与共的有功之臣们有的战死,有的后来被加罪,有的辞官隐退,有的老病而终,一个个都离他而去。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孤独感。

想起这么多年来,还只有张良时时事事合他的心意,对他是忠心耿耿,又不为他所疑。如今,张良的离去让他内心空虚了不少,于是,有意去把他找回来。

刘邦一行不知走了多少时日,来到皇帽山附近时,但见沟壑纵横,森林幽美,松涛阵阵,百鸟齐鸣,流水潺潺,异草香花。虽是六月,这里却清风徐徐,阵阵清凉。刘邦叹曰:“真乃洞天福地也”。刘邦翻身下马,度步山坳,顿觉豁然开朗,千山万谷尽收眼底。刘邦兴致倍增,命随从停下休息,自坐于大松之下。忽然,一阵大风吹来,皇帽落地,随风飘去。随从急忙去追,便见金光一闪,皇帽已经变成一大青石,卧在树前五十米开外的小山包上。刘邦见状大笑,便赐名此山皇帽山,高兴而去。

且说有一天,子房正在打坐修炼,突然感觉有一种预兆。于是掐指一算,原来是王者之气在移动。登山观看时,已见山下人头攒动,彩旗飘舞,浩浩荡荡。就知道是高祖来了。只见卫队到了山下则分成两半,一半打黄旗,一半打白旗。高祖骑着高头大马,正往山上走来。

离开洛阳已经很多时日了,虽说是隐居,但是心里总还是挂念着高祖,跟随高祖这么多年,南征北战,有着深厚的感情。高祖对他不薄,他对高祖也是一片忠心。眼见着高祖一步一步的走近,他的眼睛不禁湿润了,恨不得三步并着两步把高祖迎上山。可是,他知道高祖这么大老远的跑来,肯定是要他下山的。见了面,旧情难却,再也无法推脱了,不如不见的好。于是,他挥泪步下山头,躲进了附近的山洞。

高祖寻到张良的住处,已是人去屋空。

文章来源:《走近石溪》 王战强著

王战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“咸宁市优秀文艺人才”出版有作品集《淹没在岁月里的往日》、《一路走来》。